土巴兔IPO遇波折:不做通电测试就验收合格,客户举报深交所已受理
水电验收通过,却没有做通电测试,导致消费者损失十几万元装修费,冲刺“互联网家装第一股”的土巴兔遇到了麻烦。
9月5日,消费者付先生向红星资本局反映,土巴兔的水电验收居然没有做通电测试,都快装修完了才发现新房里电路不通,需要全部拆除,导致自己损失了12.5万元的装修费。
红星资本局发现,在土巴兔提供给付先生的质检报告中,注明是参考了相关国家标准,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并没有严格遵守国家标准。
对此,土巴兔的质检顾问表示:“水电验收主要是看材料有没有达到要求,合不合格,最后竣工环节会做通电调试。”其强调,只要前期水电验收检查合格,后期是不会出问题的。
付先生认为,土巴兔有欺诈消费者的嫌疑。9月初,他向深圳市证券交易所提交了举报信,对正在申请创业板上市的土巴兔进行实名举报。9月3日,深交所回复短信称已经受理了付先生的举报。

消费者投诉土巴兔
水电验收出问题导致损失惨重
“土巴兔的水电验收居然没有做通电测试,都快装修完了才发现新房里电路不通,要全部拆除重来。”9月5日,消费者付先生向红星资本局反映,因土巴兔的家装质检验收服务出现问题,导致自己损失了12.5万元的装修费。
事情要从2018年7月说起,因为看中了土巴兔的家装质检验收服务,付先生便通过土巴兔平台选定了一家第三方装修公司。据付先生所说,土巴兔承诺在装修过程中提供资金托管、节点验收、快速维权三项服务。

图片由付先生提供
原本以为有土巴兔的质检验收服务把关,可以避免装修过程中的问题,但是让付先生没有想到的是,2019年6月,当装修进行到后期安装灯具时,才发现全屋电路都不能正常使用。
付先生感到很气愤,早在8个月前,土巴兔就给出了电路验收合格的报告,并且还示意装修公司继续施工,却没有发现内部电路出了问题。
后经证实,电路问题是由于装修公司的电工蓄意破坏导致的,如果要修复电路,就得把覆盖在预埋电路上的后续装修全部拆除。这也意味着,付先生花费的装修费用和时间都打了水漂。
付先生认为土巴兔提供的质检验收服务中,包含电路改造查验,但是在16项的查验服务中,却没有包含电路测试,在这件事上,土巴兔有着不可避免的责任。
从事装修行业多年的资深监理王磊(化名)告诉红星资本局:“一般的验收流程里是包含通电测试的,如果施工方到最后才接电箱,我们会在竣工验收的时候,用专业工具去测试每一个插座和灯。”
不含“通电测试”就验收合格
消费者举报至深交所
红星资本局发现,土巴兔提供给付先生的质检报告中,注明是参考了《建筑装饰装修工程质量验收规范》和《住宅室内装饰装修工程质量验收规范》。

图片由付先生提供
在《住宅室内装饰装修工程质量验收规范》中,明确规定了检验电路的方法有电笔测试检查等。但是土巴兔质检报告中的16项的验收项目,并没有提到有通电测试这一项。
2019年9月,付先生将装修公司和土巴兔所属的深圳市彬讯科技有限公司诉至法庭,江西省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了此案,并在2020年8月作出判决。
根据判决书,法院认为,无论电工是在土巴兔验收前还是验收后实施破坏行为,根据土巴兔的电子验收报告,在电路查验事项中,没有包含通电测试。土巴兔既然对用户承诺参考了相关国家标准进行质检验收,在实际验收过程中仅对电路表面状况验收是不合理的。
因此法院判定,土巴兔存在一定过错,应该承担侵权责任,需赔偿付先生一半的损失,约7万元。对于付先生要求土巴兔赔礼道歉的主张,法院也予以支持。

图片来自法院判决书
收到判决后,付先生认为土巴兔应该全额退款,于是又向江西省高院提起上诉。截至目前,江西省高院还未对此案作出最终判决。
9月5日,红星资本局采访到了土巴兔的质检顾问陈小姐,对方给出了土巴兔全程质检服务标准,其电路改造查验与付先生的质检报告中的16项相同,值得注意的是,其中也不包含通电测试项目,使用的工具中也没有电笔等检测工具。

付先生提供的土巴兔水电质检16项

土巴兔质检顾问提供的水电质检验收标准
当红星资本局询问为何没有通电测试时,质检顾问陈小姐表示:“水电验收主要是看材料有没有达到要求,合不合格,最后竣工环节会做通电调试。”其强调只要前期水电验收检查合格,后期是不会出问题的。
付先生认为,土巴兔声称质检验收服务是遵循相关国家标准,但在实际操作中却违反了国家标准,有欺诈消费者的嫌疑。因此,在今年9月初,付先生向深圳市证券交易所提交了举报信,对正在申请创业板上市的土巴兔进行实名举报。9月3日,深交所回复短信称已经受理了付先生的举报。
9月6日,红星资本局致电土巴兔上市发行法律顾问金杜律师事务所,询问是否知悉土巴兔被举报一事,对方表示:“需要去了解一下情况,稍后回复。”截至发稿,暂未收到相关回复。
再次冲击“互联网家装第一股”
线上平台收入占比超8成
今年7月,土巴兔向深交所递交招股书,申请创业板上市,这并非土巴兔第一次递交IPO申请。红星资本局发现,早在2018年,土巴兔就向港交所递交了上市申请,但因种种原因未能成功。
此番土巴兔重启上市,选择了深交所创业板。若成功过会,土巴兔将成为A股“互联网家装第一股”。
招股书显示,土巴兔此次拟公开发行不超过6000万股,发行后总股本超过2.4亿股,预计募资7.04亿元。2018年至2020年,土巴兔营业收入分别为5.83亿元、6.80亿元和6.15亿元,归母净利润分别为3886万元、7982万元、8663万元。
根据招股书,线上平台业务是土巴兔收入的主要来源。2018年至2020年,其线上平台收入分别为5亿元、6.55亿元和6.15亿元,分别占总收入比重的85.72%、96.34%和99.94%。
除了线上平台业务,土巴兔原先还有自营家装业务,曾经声势不小。但基于经营战略调整考虑,自营家装业务已经宣告终止。
在土巴兔的经营成本和营业费用中,销售费还十分突出。比起脚踏实地做业务,土巴兔似乎更愿意把钱“烧”到营销推广上,花出去的“流量费”都占当年收入3成左右。
红星资本局查阅招股书发现,2018年至2020年,土巴兔的销售费用分别达到3.02亿元、3.94亿元和3.45亿元。其中,流量获客费用分别为1.42亿元、2.06亿元和2.15亿元,占当年收入比重分别为24.28%、30.31%和35%。
“3成收入买流量”也成为土巴兔IPO路上外界最大质疑之一。
而付先生反映的质检验收服务问题,正是属于土巴兔的线上平台业务中的增值服务。 2018-2020年,土巴兔增值服务业务营收分别为6845万元、8708万元、5323万元,占总营收的11.7%、12.8%、8.65%、

图片来自土巴兔招股书
在招股书中,土巴兔表示会向业主提供装修施工质量检查服务。“在有质检服务覆盖的城市,每位在平台签约的业主可享受3次免费的质检服务,包括水电质检、泥工质检以及竣工质检。”土巴兔在招股书中表示。除了免费的部分,业主还可以购买质检升级服务,均价为20-80元/平米。
除了业主之外,土巴兔还会向家装企业提供付费质检服务,收费模式也不一样。 土巴兔表示,会根据装修节点派当地质检人员上门验收,会根据装修公司在平台的服务等级、采购质检服务的数量,收取约800-1800元的服务费。
作为线上业务的一部分,质检服务的问题也给土巴兔IPO蒙上一层阴影。
红星新闻记者 俞瑶 强亚铣
责编 任志江 编辑 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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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居客破产揭资金池乱象,土巴兔6亿存管资金涉无证经营支付业务
近期,互联网家装平台优居客宣告破产清算,有用户质疑优居客占用用户资金。其反映,已预付全部装修款,但收到装修公司通知要求支付剩余款项。家装中介倒闭事件自年初以来曾出不穷,一号家居网、湖南苹果装饰集团、蚂蚁筑宅等出现跑路、失联问题,令大量客户及装修企业财产受损。
第三方家装企业尚面临信任危机,但未停止竞逐资本市场。8月,互联网家装企业土巴兔向港交所递交上市聆讯资料,目前尚无进展,显示在处理中。在招股书中,土巴兔披露的应计费用包括,6.575亿元装修保存管账户金额,托管客户资金行为与上述问题平台存在同样的安全风险,涉嫌违反人民银行支付管理规定。
招股书显示,2018年上半年,土巴兔营收2.7亿元(人民币,下同),同比下降40%,净亏损6.36亿,同比收窄10%。股书介绍,报告期内出现亏损是由于家装承包业务的收入减少所致。土巴兔业务分为家庭承包业务以及线上平台业务,2018年上半年,线上业务收入占比79.1%,家装承包业务收入同比下降81.8%,线上平台其他收入增83.5%。

值得注意的是,在招股说明书中,土巴兔在应计费用表披露了6.575亿元的装修保存管账户金额,该金额系截至2018年上半年的数据。

公开信息显示,土巴兔在2012年推出的“装修保”产品,业主装修款不直接付给装修公司,先经土巴兔作为第三方进行托管,经业主同意付款后再分批付给装修公司。
11月宣布破产清算的优居客的“淘宝版”装修模式使用了该模式,依第三方监理之名,托管用户资金。由于用户在优居客破产后收到装修公司通知,要求支付剩余款项,而其已向优居客预付了全部装修款。用户指出,优居客涉嫌占用托管的装修资金。托管服务的资金安全性频频引发争议。
根据2016年10月,人民银行发布的《中国人民银行有关负责人就非银行支付机构风险专项整治工作答记者问》。央行明确,电商平台在没有取得《支付业务许可证》的情况下为消费者和商家提供代收代付服务属于“大商户结算”模式,是无证经营支付业务的行为。央行表示,无证经营支付业务危害客户资金安全,引发局部风险事件,包括产生截留、挪用商户资金的风险。

由于缺乏资金隔离,O2O平台的资金托管安全引起争议,包括OFO押金兑付危机、以及职业打假人王海举报美团涉嫌非法二清均与非支付机构沉淀资金相关。
据招股书,土巴兔表示,截至6月30日,全国66个城市的家装项目被强制要求存管。招股书中明确,装修保存管服务要求用户在签署装修合同后不久须将全部合同金额一次性或分期存入指定账户,并分期支付给装修企业。
与此同时,尾款并未保证会在竣工后立即支付给装修公司。装修保产品要求,占总额20%的费用要在完工后,在指定账户中最多留存30天,再进行放款。其装修付款节点包括水电、泥工、木工、油漆工程,加上装修时间,资金在土巴兔存管账户逗留的时间可超过30天。
支付机构托管的备付金作为在途资金,备付金在银行存储时的存款利息,是支付机构的收入。因此电商等O2O平台沉淀的用户托管资金,理因也会给平台带来利息收入。2019年1月起,央行要求支付机构客户备付金需100%集中存管,备付金利息红利被取缔,可见关于民营企业沉淀资金的相关监管机制不断趋严。
招股书称,其佣金收入中包括装修保存管服务费,佣金费用占交易价值的3%至7%,即装修保存管服务费收入至少为总托管金额的3%。
值得注意的是,根据土巴兔官网的装修保三方协议合同,未提及存在存管服务费,其托管账户的户名均为深圳市彬讯科技有限公司(下称 “深圳彬讯”)。在合同中可知,所说的监督方丙方及深圳彬讯自身。据官网介绍,该公司即土巴兔平台运营主体。


网络支付业务,需由支付机构为收付款人提供货币资金转移服务的活动。据《非金融机构支付服务管理办法》规定,非金融机构提供支付服务,应当依托本办法取得《支付业务员许可证》。
企查查数据显示,深圳彬讯关联的企业图谱中,涉及的土巴兔(深圳)网络有限公司、深圳彬讯咨询顾问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下称 “彬讯咨询”)、深圳土巴兔咨询顾问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下称 “土巴兔咨询”)、深圳宅满意咨询顾问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下称 “ 宅满意咨询”)主营业务均与支付不相关。

在中国人民银行行政审批公示的列表显示,目前持有支付牌照的238家企业中,并未收录以上几家企业。
工商信息显示,土巴兔由王国彬控股,持股比例达90%。其他股东中,彬讯咨询、土巴兔咨询、宅满意咨询的股东均为自然人,所关联企业尚无持有支付牌照的机构。
土巴兔上市主体为土巴兔(深圳)网络有限公司,股东包括经纬创投、红杉中国以及58同城。双重股权结构支持创始人王国彬持有50.46%股权,拥有75.34%的投票权。土巴兔于2011年12月获得经纬创投2百万美元A轮融资、2014年1月获得红杉中国领投、经纬创投跟投共计近1600万美元B轮融资,2015年3月获58同城以及经纬创投、红杉中国共计3722万美元C轮融资。

在金融业务方面,土巴兔与第三方金融机构合作了家装分期和保险产品。招股书提到,家装分期无抵押,家装分期所得款项存入指定账户做存管。

招股书披露,土巴兔与中国建设银行等金融机构合作。此外,土巴兔还与持牌金融机构合作提供供应链贷款服务,土巴兔向该金融机构收取佣金。
招股书还提及,上半年因购买保本理财产品,其他收益同比增超50%至880万元,其中,金融资产收入970万,出售物业、厨房及设备亏损90万。
企查查数据可见,深圳彬讯曾与冯小刚存在肖像权纠纷。就被上诉人资料,与知名导演冯小刚个人信息相符。本案中,系深圳彬讯公司在其微信公众号上发表的文章中擅自使用冯小刚肖像图片进行商业宣传。由于不服一审判决,深圳彬讯提出管辖权问题,最终上诉被驳回,裁定日期为11月8日。尚未在裁判文书网,搜索到相关裁定书。
土巴兔装修家居微信公众号由深圳彬讯运营,搜索关键字“冯小刚”无相关文章弹出。土巴兔官网,存在一篇关于冯小刚豪宅装修的文章,文中配图为一间豪华厨房。

公开资料显示,创始人王国彬在2008年以tubatu域名注册公司,是名连续创业者。在2015年拿到2亿元融资时,土巴兔大举进行广告投放,“装修就上土巴兔”的广告语遍布公共交通空间,同年签约湖南卫视主持人汪涵为品牌代言人。招股书显示,土巴兔自2015年起,广告投入分别为8930万、5830万、4600万,2018年上半年的投入为1560万,广告方面支出总计耗费已超2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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